先天性耳畸形

首页 » 常识 » 诊断 » 来上海ldquo找耳朵rdquo
TUhjnbcbe - 2021/11/24 1:39:00
“你要从我这里、那里取软骨做耳朵。”面诊时,8岁的峰峰对着医生拿手指兴奋比画身体,眼睛放光。文

杨书源编辑

宰飞

6月底的一天,在上海东昌路码头前,8岁的峰峰紧拽着爸爸田浩的手。码头入口处的指示牌上写着:请戴口罩乘坐轮渡。

人群里只有峰峰没戴口罩,“他没办法戴。”田浩压低声音说。峰峰刚做完手术的再造左耳缠着好几圈纱布,挂不住口罩。

几个月前,峰峰的左耳还只有“蚕豆大小一丁点肉”。今年5月,男孩峰峰第一次坐飞机来上海,接受了左耳小耳再造手术。峰峰的自体肋软骨做成的耳朵命运如何,需要静候半年。

“你要从我这里、那里取软骨做耳朵。”面诊时,8岁的峰峰对着医生拿手指兴奋比画身体,眼睛放光。

根据临床医学报告,我国约有65万小耳畸形患者,先天性小耳畸形是发病率仅次于唇腭裂的面部畸形。几千名孩子中就会有一名“耳朵离家出走”的孩子。不少家庭聚集医院的整形外科,这里的专家团队研发了一种周期较短的手术模式,不少贫困、偏远地区的家庭有了走进手术室的勇气。

▲田浩在为峰峰固定纱布。杨书源摄

换药

“过几个月,这个耳朵就会很漂亮了”,这是8岁的峰峰术后常听到的话,这些人里,包括主刀医生江华,也包括爸爸田浩。

每次换药时,峰峰看到的总是惊喜、赞叹的表情,他眼睛瞪得圆圆的,好像他们的眼里装着自己耳朵的样子。

其实这个新耳朵还算不得真正的耳朵,只是初具和右耳接近的外轮廓。耳朵内部还是肿胀、光滑的半透明状,附着些深褐色的痂,表面有些尚浅的沟壑,是未来耳朵内部形态的雏形。

“刚开始就像是一个烧焦的煎饺一样贴在脸上。”田浩之前看过不少家长群里发的刚做完小耳再造手术时“有些吓人”的照片。这句话不知怎么被峰峰听去了,他常常告诉别人:“我的左耳朵还和烧焦的饺子一样。”

6月0日下午,峰峰第6次换药,他坚持要爸爸把自己左耳的样子拍下来。峰峰第一次换药时,医生担心家长害怕,把田浩轰出了治疗室,“有的家长,看到孩子的新耳朵当场昏厥了。”但田浩不怕,他从治疗室门后面探出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。

换药需要半小时,在新耳朵上敷上石蜡,然后再用镊子摘除耳朵表面的痂。峰峰眼珠滴溜溜转着。但身体一动不动。

峰峰躺在治疗床上咧嘴笑了,露出一排凌乱的牙齿。这是先天颜面不对称导致的。

“小耳畸形的孩子一般都伴有先天性的轻度颜面不对称,必要时需要再进行颜面调整手术。”峰峰的主刀医生江华介绍。

峰峰指着自己完好的右耳,对身边的人说:“你来摸一摸。”孩子的这个举动,让田浩惊喜。在手术前峰峰从来不主动和陌生人交流。

峰峰获得了公益治疗的机会,田浩犹豫是否把途径告诉患儿家长群里其他人。他担心一时报名人太多,给志愿者添麻烦。最后,他还是决定在群里告知大家,很快就有家长找他打听如何报名。目前耳再造手术需要自费,不纳入医保。动辄几十万元的手术费用不是小数目。“与其说很多家庭在等合适的时机手术,不如说在等手术费筹齐的一天。”田浩说。

▲医生在为峰峰换药。杨书源摄

同盟

田浩说自己平时嬉皮笑脸的,但来上海后他把同乡孙建痛骂了一顿。

“他要放弃对女儿的治疗,不该骂吗?”田浩反问。

孙建和田浩是同乡,因为孩子而同病相怜。从面部来看,孙建的女儿云云的面部畸形程度更严重,不仅一只耳朵是缺失的,而且说话时像含了一口水。

他们的家乡在贵州黔东南和广西柳州的交界处,进村唯一的道路还是土路。从乡里到融水县城,坐车要4个小时。

当时,孙建一家租住在乡里一栋农民房的4楼,2楼是常驻乡里的公益机构色彩协会的办事点。驻点志愿者尹逸真常常看到云云,她想起新氧公益板块中有个可以帮面部畸形、小耳畸形儿童做免费修复的项目,就为云云填写了申请表,峰峰也报上了名。

两家人是一起坐飞机从老家来上海接受这次公益治疗的。第一次出远门,两个孩子都很兴奋,他们说:“是去上海找耳朵的。”医院不到2公里的一个老小区楼的两居室,是两家人在上海临时的家,两家人轮流做饭节省开支。

▲峰峰和云云在玩平板游戏。杨书源摄

资料经过初步审核后,两个孩子被推荐到医院整形外科主任江华处接受治疗。他是小耳畸形修复方面的专家。

田浩和孙建在老家时讨论过孩子的病情,发现自己和他态度不一样。孙建知道孩子病情复杂,大概需要70万元治疗费后,就打了退堂鼓。

田浩从孩子一出生就给他攒钱做治疗。他和爱人在乡里销售生态鸡,不敢离家。孩子一两岁时,他打听到手术治疗分3期,需要一年半,手术费40万元。

田浩拼命卖鸡,每卖出一只鸡,他能获利3元。“如果进0只鸡,卖出9只鸡,都会亏。”他还让峰峰算过,对他说:“这就是你平时学的数学应用题。”

峰峰爱问问题。有天狂风暴雨,峰峰指着头顶问:“爸爸,这是什么?”

“这是天。”

“天是什么?”

“天就是不长眼的东西。”当时峰峰3岁,田浩的鸡销售生意不好,孩子医药费没着落。

田浩计划在峰峰上小学前攒够钱,好不容易攒下了十多万元,老家的房破败不堪,只好先拿钱去重建。治疗费捉襟见肘。年,峰峰就要到做手术最佳年龄上限了,他打算带着峰峰去武汉做手术。不料疫情暴发了,又耽误了一年多。

江华教授认为,小耳畸形儿童进行面部修复手术时间应尽量提前。从孩子心理健康出发,建议5周岁后就考虑手术介入。

两个孩子是同一天找江华面诊的,命运出现了分岔:峰峰面部问题简单,可以立即做耳朵修复手术;云云当务之急是做唇腭裂和扁桃体修复手术,这不能改善她的面部形态,但能解决她的咀嚼、呼吸问题。等到云云6岁左右,骨骼发育定型后做颌面手术,最后一步才是小耳再造手术。

“来就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耳朵。”起初孙建听到这个治疗方案时崩溃了。他想要放弃在上海为云云动手术,担心在上海的花销是无底洞。

那晚田浩找孙建喝酒,酒过三巡,他激动地斥责孙建不负责任,“不给你女儿治,她就废了。”他见孙建嘴角的表情有了变化,继续说:“你看你们夫妻都没啥文化,现在只能做苦工,那你们恨不恨父母当时没供你们上学?”

那顿酒后又过了一天后,孙建夫妇同意让云云在上海做能做的手术。

田浩的手机

1
查看完整版本: 来上海ldquo找耳朵rdquo